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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ofter随便日
但请不要挖我超过两年的坟,秋梨膏

【太中】你的一生

※没头没脑地摸个段子(?)算是双黑处女作w

※不算糖也不算刀,不好吃,真的很短

※不怎么写文,文笔什么是没有的,介意请点叉

※最后,虽然写得很渣,不求热度但请不要给我寄刀子( ・᷄৺・᷅ )

*******

中岛敦第一次听说太宰治恋爱了的时候惊得一口茶泡饭差点噎死自己,他和国木田独步默默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神中读出了一模一样的茫然。与谢野晶子在一旁笑吟吟,整个侦探社也就只有你俩感觉不出来了吧。

小老虎心里委屈,我还未成年我还很纯真我什么都不知道。

他是真的不相信虽然长得人见人爱但把殉情、自杀这类词揉碎了在嘴里翻来覆去折腾的太宰治能找到一个陪他一起疯的恋爱对象,世上不存在那样的女人,tan90°。

直到中岛敦看到那个小个子黑手党干部惊天动地地出现在侦探社窗前。无视重力空中乱舞的袖子,逆着光仿佛要滴出蜜一样的枫糖色发丝,帽子下那张飞扬跋扈的脸不易察觉地笑了笑,跺跺脚,地面抖三抖,窗外一群鸽子很应景地在他身后扑棱棱起飞。中岛敦下意识回过头看了看太宰治,却意外地看到那双深不见底的桃花眼中泛起了一丝涟漪,瞬间即逝——那应该叫做惊艳吗?

中岛敦突然福至心灵,啊,恋爱对象什么的,也不一定非要是女人啊。

然后他听见太宰治笑眯眯地说了一句,哎呀今天刮的什么风,把一只「小小的」蟑螂从窗外吹进来了~

空气沉默了一秒钟。

中岛敦默默扶起惊掉在地的下巴看着中原中也完美的伪装碎得噼里啪啦,一眨眼的功夫就把躺在沙发上的太宰治一拳嵌到墙壁里,伴随着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吼,你说谁是蟑螂啊混蛋青花鱼!!!

谁答应谁就是啊中原先生。

中岛敦头一次对自己的恋爱观产生了强烈的怀疑。

*********

很多很多年后中岛敦和芥川龙之介也过上了柴米油盐的日子时,他才明白不是所有爱情都需要山盟海誓花前月下。太宰治和中原中也也好,他和芥川龙之介也好,他们都是同一类人,行走于刀尖之上,根本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把「爱情」经营成普通情侣应有的样子。

但是。

中岛敦曾经见过护着半昏迷的太宰治杀出一条血路时的中原中也,见过捞出入水的太宰治然后把湿淋淋的人拖回侦探社的中原中也,也见过把开完污浊后体力透支的中原中也小心地抱在怀里的太宰治,见过无数次前去酒吧将醉醺醺的酒鬼中原中也扛回家的太宰治。想起中原中也恶狠狠又写满无奈的脸,太宰治对着中原中也就永远吐不出人话的嘴,他觉得,这样也挺好的吧。

终于有一次中岛敦借着虎胆鼓起勇气问了中原中也,那么讨厌太宰治,为什么还要一次次去救他。中原中也笑了起来,却不是那种气场两米八的嚣张的笑了。

太宰这家伙,只有我能管得了吧,他喜欢自杀,我就偏不让他死,毕竟对讨厌的家伙我怎么能如他所愿呢!就算要死他也只能死在老子手上,给他收尸什么的最快乐了!

这么说着的漂亮青年,冰蓝色的眼睛里卷起一片温柔的风暴。

口是心非啊。中岛敦并没有把这句评价说出口,给他十个胆他也不敢。

中岛敦后来也问过一次太宰治,为什么老是喜欢惹恼中原中也。太宰治正要回答,被突如其来的任务打断了,这个问题就不了了之。其实中岛敦早就懂了,在太宰治身上悄悄发生的变化代替他给了他答案。

太宰治实际上是个很凉薄的人,每天自带桃花朵朵开的背景,上班摸鱼下班撩妹,却不见有谁真正在他那一潭鸢色湖水里留下过影子。中岛敦有幸碰上过好几次,跟中原中也斗嘴时小个子青年竖起满身的刺,一脸的凶神恶煞,直到……直到他化作一团光芒绽放在太宰治的眼底。

太宰治和中原中也吵架,别人是无法插话的,毕竟他俩一起智商下线就扯都扯不回来。

可是那时候两个人是真真切切地看着对方,那是「双黑」于无形之中散发出的气场,全力拒绝着旁观者的进入。

他们的世界,是只有「彼此」的存在。

太宰治还是天天嚷嚷自杀,中岛敦没有拆穿他总喜欢找距离港黑总部最近的那条河去跳。

太宰治还是天天撩妹,所有人都没有拆穿他总喜欢撩那些娇小可人浅色卷发的小姑娘。

当然有时中岛敦也会接到芥川龙之介的电话让他把被打到半边魂儿离家出走的太宰治接回去。至于是被谁打的,不言而喻了。面对太宰治可怜巴巴的凝视,中岛敦选择沉默,江户川乱步一边看报纸一边吃糖,宫泽贤治哼着歌儿,国木田独步埋头工作,泉镜花冷漠.jpg,谷崎兄妹继续他们疑似儿童不宜的戏精现场,只有与谢野晶子冷笑一声,代表侦探社全体人员作出标准发言,该,让你狗嘴吐不出象牙。太宰治大叫,说啥呢明明中也才是狗。

然后再也没有人理会这个幼稚鬼。

********

不管别人眼中的双黑有多么强大,作为人类的身体始终敌不过时间的侵蚀,年华逝去,曾经漂亮的发色里也生出了丝丝不和谐的雪白。

中岛敦记得很清楚当年他和中原中也唯一一次的聊天,除了提到讨厌太宰治,中原中也还信誓旦旦说他绝对不会比太宰治先死。

「没了我,谁还愿意给他天天煮蟹粥啊。」

但你食言了呢,中原先生。

中原中也要杀死太宰治是很容易的,太宰治要弄死中原中也也不困难,大不了真往殉情的道路上奔去,活了几十年他们终究是挣脱了生死一线,像两头凶猛的野兽,互相撕咬又互舔伤口。

终是活下来了。

一直到中原中也的年轮永远停在了四十五岁,原因是他的异能对身体的负担过于巨大,撑不住了。

葬礼过后中岛敦无言地陪着太宰治走了好长好长的路,小心翼翼地盯着他。一种围绕在太宰治身边的,中岛敦读不懂的深沉,几乎把他整个人都淹没。那是第一次,中岛敦在太宰治向来无波无澜的眼中看到了荡漾的水光,摇晃着夕阳的橘色。

之后太宰治确实没有再提到过自杀,甚至活得更快活,快活到让中岛敦产生一种中原中也从未在他生命中出现过的错觉。

人生便如此,有人离去,有人归来,有人继续往前走。

何必徒增寂寞。

*******

七十五岁那年太宰治跟中岛敦一起去看望中原中也,那天是他的忌日。

站在墓前的太宰治显得更苍老了,时光当年对他有多宠爱,如今就有多残酷。

敦君啊,太宰治缓缓地开口。

中岛敦听着太宰治唠唠叨叨,可能是他这辈子说过的最文艺最正经的一番话。

「我从来没有对他说过爱,他也没有,太宰治不是不知道什么是爱,是不敢,是个胆小鬼罢了。我曾经以为用不着说出口,就这样维持现状过一辈子就好。」

「可我现在后悔了。我们都是双手沾满鲜血之人,是要下地狱的,等我去找他了说不定就有勇气说出口了吧。不过如果我太早去找他肯定又会被他打一顿?」

「我知道中也的身体状况,他自己也清楚,但他还是说了谎,我死不了在他手上,他杀不了我。」

「我最讨厌中也了,这不是谎言,他生于黑暗,却趋于光明,跟向死而生的我完全相反。所以他才能成为我的光吧。如果说我心里是片死海,那么中也就是坠海的陨石,是海底里唯一的光源,一点一点地催生了死海。于是我这么多年都没有再自杀,我想让他看看,他这完整的一辈子究竟改变了怎样的一个人。」

「唉我在想我以前再对他坦诚一点就好了。」

「……敦君你不用露出这样的表情啦,我只是想休息了。真的,我让他等太久太久了。」

太宰治轻轻合上眼,旁边的红椿花开了,竟是夺目的灿烂。

*******

中岛敦了然,太宰治其实什么都知道。

中原中也杀不了他的原因。

中原中也明知道自己活不长,不惜撒谎也要保持骄傲的原因。

中原中也一边嫌弃一边给他煮爱吃的菜的原因。

中原中也在临终前把那顶被他嘲笑丑得别致的帽子硬是塞在他怀里的原因。

全都是,中原中也想要活成太宰治喜欢的「他」的样子啊。

对对方的一切了如指掌,把脆弱的一面毫无保留地留给对方,信任对方,对外则是无坚不摧,无懈可击,已经深深铭刻在对方灵魂里的两个人,一个空洞而单薄的「爱」字在他们面前也黯然失色了。

中岛敦忽然觉得他仿佛用一生的时间读完了这一个漫长的故事,自己能作为一个见证者并且曾经也算参与其中,是何其幸运的一件事。他眯了眯眼,眼前的风景就模糊一片,有什么凉凉的东西随之落了下来。

*******

太宰治最终在八十五岁时与世长辞,就葬在中原中也的旁边。

中岛敦九十岁时,孤身一人颤巍巍地爬上那座小山,大口大口喘气。芥川龙之介早已不在,侦探社的好友也所剩无几,他有那么一瞬间似乎也有点想念他们了。

抬头,依然是那棵红椿花,已经长得比两个中岛敦还高,却仍像当年一样,大片大片地盛开。

中岛敦靠着树坐下,走马观花般地回忆起过去的生活。

他想,他差不多也到时间了。

一阵温暖的风忽然卷起一地的红椿花,恍惚间他看见了熟悉的两个人,褐发青年笑眼弯弯,伸手揉了揉对方的头发,于是橘发青年红着一张脸,踮起脚尖——

他们十指紧扣,进行了一场温润无声的亲吻。

花落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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